茉理＆梨沙

類型：短篇小說。

作者：ゆ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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茉理：ゆま阿姨又有新作了耶…那媽媽妳咧？

幸福…
到底是遙不可及，還是抓的到呢？幻想擁有幸福是每個女孩的夢想吧！？
接近春天的天空開始變得清澈又湛藍。

「圭織…」

每到這種季節，心…總是浮動著…

「ka.o.ri…」

我…到底怎麼了…

「ka！o！ri！…」
「什麼？」
「妳又分心了…說好幫我溫習的，自己卻心不在焉。」
身旁的那個人有點小賭氣地鼓起雙頰。

「都算好了？那我來看看。」

「啊〜〜好累！算得我頭好痛！」
小夏用大字型的姿勢躺在床上。

「吶…圭織已經想好考哪所大學嗎？」
「我…還沒決定好…」
「我們的程度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，圭織是學校的優等生，而我只是普通人…」
「妳好好用功也可以這樣啊〜」
「無理的〜我對數理科最不行了，它們不認識我，我也不認識它們。」
「我這不是在幫助妳認識它們了。」
「唉〜雖然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，但是真要比起來，差距就真的好大，我媽每天都要我多跟妳學學，我根本學不來吧？？況且圭織的爸媽都是老師，簡直是個優等家庭〜」


聽到這句話我拿著筆的手停頓了一下，
「改好了，來看一下吧！」

對數學苦手的小夏總是搞不清楚數字該往哪裡擺，所以有時會在下課後，由我到妳家來幫妳溫習。

「那今天就到這裡了〜」
結束今天的溫習我準備回家，在妳房門邊上注意到一些刻痕…

「這些痕跡還在啊…」
我摸著這些刻痕，這些是小時候我們還住在隔壁時，第一次一起量身高所刻的。

「是阿！很久了吧？好像是幼稚園時刻的，我們當時的身高還差不多呢！現在就差很多了…」
妳量了量自己的頭高和我的頭高。

「誰叫妳愛挑食，不喜歡吃的全往我這邊丟，所以才長不高。」
「我…後悔了…」
看著那有點搞笑的懺悔模樣讓我笑不攏嘴。



「明天見〜」
「明天見〜」



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收起了笑臉，想的是小夏剛剛那句話…
「優等家庭嗎…」
沒錯，我有對職業是老師的父母，和一個讀東大的優秀姊姊，因此我從小所被賦予的期望，就是服從和不能失敗，所以我不能自己要求喜歡的任何事物，像普通小孩那樣任性要著一樣東西。



我們算是一起長大的吧？在我們上國中前，我們就住在隔壁而已，現在搬家其實也沒有離得很遠，每天早上依舊會在老地方的街口互相等著一起上學。
高三生活比我想像中的還好而已，最後一年了，其他同學為了考試焦慮到不行，而老師也開始一一詢問升學規劃。


「飯田同學第一志願應該是東京的Ｔ大吧？妳姊姊也讀那邊，依妳的能力要考上也不是問題，所以好好加油吧！不要辜負妳父母的期待…」


這樣的話…我幾乎每天都聽的到，摸著胸口有種快要不能呼吸的感覺…



「可以的話，我也想和圭織繼續同一所學校。」
妳玩著筆看著試題，對著我說出這句話。
「妳是認真的嗎？」
「當然啊〜是妳說要努力的，所以我想努力一次，看看自己有多少實力囉！雖然知道大家會不抱任何期待…」
妳微笑著，這笑容比以往的還要燦爛，我忽然很想擁有妳這樣的笑容。

「小夏…總是樂觀的看待一切呢…」
「是圭織總是畏畏縮縮的！有些事情不踏出第一步，就會一直在被侷限住的！」
「是這樣嗎……」

之後報名時妳跟著我也一起報了Ｔ大，而我也偷偷著跟著妳一起報了Ｆ大，因為妳那句『有些事情不踏出第一步，就會一直在被侷限住的。』，所以我想踏出一步，用我自己的想法踏出去。


考試前兩個月，我和小夏幾乎天天一起讀書，不過大半時間都是在教小夏，到了放榜那天，我們兩個非常不安地坐著飛機前往東京，在機上臉緊張得有點抽搐，緊緊握住彼此的手，也讓空中小姐為難了…
到達目的後先去看Ｔ大的放榜，我們的號碼差很多，妳的號碼比較前面，而我的在後面…

「那…我們分開看好了…」
「嗯，我應該很快就看到了，等等再過去找妳。」
小夏有點緊張的感覺。


「嗯…好。」

等妳轉身後，我則狂奔到我猜想的位置上，看著偌大的公佈欄。
「果然…我考上了。」
握著手上的準考證，在小夏喊我的名字前我做了一個決定，一個我連思考都還來不及的決定。

「圭織如何？」
小夏喘著氣。

「妳呢？」
我微笑面對著她。

「我…落榜了…」
「這樣啊〜我也是…」

「欸？？騙人？！妳一定沒看清楚吧！」
小夏一臉不相信的樣子，想看我手中的准考證，接著一副快哭的樣子。
「一定是因為圭織都在幫我溫習，自己沒有多少時間讀書，是我的錯…」
「沒那回事！！落榜就表示我也沒多厲害啊〜走走，我們快走去看Ｆ大的榜單。」
我馬上拉著妳快走，一點也不想讓妳多說話和多想。


到了Ｆ大在公佈欄前，我們手拿著號碼找著我們的號碼。
「看到了！！圭織我考上了！！！」
小夏開心地拉著我的手。

從接著的號碼往下看，我也看到我的號碼，我們開心的擁抱對方。
「我們又同一所學校了…」



回去後我說了謊，說我沒考上Ｔ大有考上Ｆ大，父母雖然說「沒關係，Ｆ大也不錯。」，但他們的笑容很勉強，Ｔ大的入學資料也順利寄到姊姊那裡。
「真的不會後悔嗎？！做這樣的事？」
姊姊關心地問我。

「沒關係的，我不會後悔自己做的決定！」


是的，除了做了這決定，我還隱瞞了父母一件事…
本來以為我會選擇法律系…等，一些比較有未來出路的系所，卻沒想到我選了〞美術系〞，我喜歡畫畫，不過我這唯一的興趣卻一直以來都被壓抑著，我想我的確是開始放手一搏了，父母再也不說任何一句話…


而小夏選了文學系，原因很單純，只是刪除數理科系以外的選擇，沒幾天後，我們開始搬進學校旁的女子宿舍，我們住在隔壁間，每天小夏都會跑來找我，吃東西也好、聊天也好。

有天我在整理東西時，小夏帶了一個女孩子過來，是小夏另一個隔壁的學生，由於我的房間是末間，所以小夏是我唯一的隔壁鄰居。

「圭織〜這位是我隔壁的同學，也同樣是班上的。」
「妳好，我叫矢口真里。」
「妳…好，我是飯田圭織。」

「哇〜〜妳長得真高…幾公分？」
「嗯…167公分左右吧…？」
「妳應該去當模特兒的！」
「哈…我可能沒有那種才能…」
「圭織雖然長得高，但她很怕高，又怕蟲子〜」
「謝謝妳的介紹詞…」
「哈哈哈〜妳們真有趣！」
看著這位比小夏還嬌小的女孩子，我有種快成為巨人的感覺，矢口跟小夏某些部分很像，很喜歡熱鬧、時常充滿活力，是非常開朗的女孩子，兩個人很快就熟絡起來，有那兩人在的場合…感覺有一點點……聒噪…
尤其矢口的人際交遊非常廣闊，認識不少外校的人，所以文學系的聯誼幾乎都是矢口辦的。


「圭織妳真的不去啊？！」
「不了…我還要交作業，妳們去吧！」
「怎麼又是作業？我約妳好幾次了…都說要做作業，大學生哪來那麼多作業啊？！」
「是真的，我想好好畫圖嘛！」
「那…下次絕對要一起來喔！好不容易成大學生了，應該享受現在這樣多采多姿的生活，開闊自己的人生啊！」

或許小夏說得沒錯，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應該好好去享受它，沒多久，小夏就帶了一個男生來跟我打招呼，當然…他們是在聯誼時認識的，不過那位〞男朋友〞的名字我似乎沒怎麼記住…
之後小夏來找我的次數慢慢變少……小夏正在享受她自己的生活。

我也是…只不過…我們享受生活的方式不同吧！
一個人在美術室裡盡情、投入地畫圖。
一個人隨意的走在街上，享用午後的陽光及香醇的咖啡。
甚至為了想多接觸更多不同的人、事，我到附近的便利商店打起工來，並不是為了生活所需，只是想訓練自己，父母對於我的事也漸漸沒有了命令，或許她們終於妥協了吧…


但是………心裡那種空虛、寂寞的感覺是什麼……


有時偶爾會想換條路走回家，這次就在路上看到一座公園，公園裡的小朋友正開心地玩著鞦韆。

小時候…我很怕高，所以不敢玩鞦韆，小夏為了讓我敢玩…
『別怕、別怕！我會好好扶著圭織的，不會讓妳掉下來！』
於是我半信半疑地閉著眼睛坐上去，覺得鞦韆的晃動很恐怖手緊抓著鐵鍊。
『圭織，眼睛張開來！』
『不要！我怕！』
『張開來！！』
小夏在我身後推著我的身體搖晃著鞦韆，只有在小夏的手碰到我的身體時，我才感覺到安心、沒有恐懼感。
『沒什麼好怕的！眼睛張開吧！』
於是我慢慢睜開眼睛，而眼淚已經在眼框裡打轉了，微風迎面吹拂在我臉上，頓時覺得恐懼感不見了！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，這時我才看見小夏不知何時從我後面離開，站在旁邊對著我笑。
『怎麼樣，不會恐怖了對不對〜？』
我也笑了…

雖然我還是會怕高，不過至少我不會害怕玩鞦韆了。


這天早上我外出時經過小夏房間，沒有燈光…人似乎不在，矢口房間也沒人…
『大概都去男朋友家了吧！？』
晚上打工回來依舊沒人的樣子，有時遇到假日小夏就會在〞男朋友〞家過夜，不過，我們好像快一個禮拜沒有說到什麼話了呢…

隔天晚上我又出門打工了，打工地方的店長人非常好，由於我滿笨手笨腳的，店長花了不少心思教我，店裡氣氛也滿不錯，今晚的客人似乎不多…

叮咚！

「歡迎光臨！」
（咦…！那不是…）
站在櫃檯的我對剛剛走進來的一對男女產生疑惑。
『那個男的…』
那對男女一進來就有說有笑的，兩個人的行為很親密，簡直就像是〞情侶〞！？
而我一直在想那男的名字…（哲夫？哲男？…）
二人逛了好一下子才到櫃檯付帳，那?男朋友〞看到我愣了一下，眼神有點不太自然，大概認出我是誰了，我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，不由得充滿怒氣。

當〞男朋友〞要拿東西離去時，
「客人請等等，有個贈品要給你。」
接著…我打了〞男朋友〞一巴掌。
「妳…妳…我前兩天已經和夏美分手了！！她沒跟妳說嗎！？」
〞男朋友〞對著我吼完後，莫名奇妙地離去。

到下班前我整個人一直心神不寧，店長看到我這樣，也見到剛剛的情形，明白我的心情，於是讓我提早下班。
「謝謝店長…」
拿了店裡一些東西，我拼命地奔跑，只想趕快回去，心裡不斷問著，
（為什麼？為什麼？為什麼？為什麼？為什麼沒跟我說！！）
回到宿舍，有個小小的人影蹲在我門前，我知道那是誰，聽到我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看著我，那紅腫的眼睛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才變成這樣的。
「我…我…我被甩了…從哲也房間跑出來時鑰匙忘了拿…」
（原來叫哲也…）
「為什麼不來找我呢？」
「我…不想讓圭織擔心所以…」
「矢口呢？」
「被甩這種事這麼丟臉，我不想讓真里知道…」
「所以就在外頭流浪兩天？」
「嗯…」
「真是傻瓜…這種時候還講什麼自尊心嘛！」
「對不起…」

開了門讓小夏進去休息，看著小夏這狼狽的模樣…
（到底流浪到哪裡去了啊？）

「圭織…」
「什麼？」
「有沒有吃的…我把錢花光了，晚上都還沒有吃…」
拿起我從店裡帶回來的那一袋東西，
「只有微波食物喔〜」
我們就開始吃起來。

「明天去找鎖匠換著門鎖吧！」
「嗯…」
「剛剛還沒下班時我遇到那位〞哲也〞，旁邊還帶了一個女生。」
「咦！？」
「然後我打了他一巴掌。」
「啊！」
「因為我不知道他跟妳分手了啊！」
「看不出來圭織也會打人。」
「我變強了，妳沒注意而已〜」
「哈…想像不出來〜」
看到小夏笑了我才安心，該慶幸還好她放進去的感情沒有很深吧！？


「要不要先洗澡？我拿衣服給妳。」
「圭織先洗吧！我還要看一下電視，要趕快洗好喔！！」
想催促小夏去把身體弄乾淨，卻反而先被推進浴室；換小夏進去洗時，我先整理好床褥，看著我的單人床…
（好像會有點擠…）


「會熱嗎？」
「不會啊！」
「夏天要到了呢！天氣慢慢開始熱起來。」
「是啊…聽真里說東京的夏天會很熱！」
「我們是從北海道來的，可能想像不到吧？」
出生於一年四季有一半以上處於冬天的我們，有點難以想像所謂的〞夏天很熱〞是什麼感覺。
「不過我和圭織都是夏天出生的啊，應該可以適應〜沒問題的！」
「這…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…」
「吶〜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睡了耶〜感覺有點興奮〜！」
「我搬家以後就變少了吧？都各自過自己的生活。」
「說的也是…」

「下一次…」
「恩…？」
「下一次找男朋友時條件一定要像圭織一樣，對我這樣了解、體貼。」
「不可能的…我們是太熟了才有辦法這樣。」
「是嗎…那在我找到下次戀情之前，圭織就先當我的〞男朋友〞吧！」
「欸？妳被刺激到頭腦不清楚了嗎？而且我是女的耶！」
「那那…當女朋友！就這樣囉〜」
「喂！別自己擅自做決定！！」
「嘻嘻嘻〜我才不管妳〜〜」


我們的嬉鬧聲，彷彿回到了小時候…


夜裡我做了一個夢，還是小孩子的我們，手牽著手快樂地遊玩，一起哭、一起笑，我們出生只差兩天而已，個性卻差很多，不過我們是非常坦然、毫不隱藏的在相處著，即時吵架也很快就和好了，不管做什麼都會想到對方，就像對方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…

張開眼睛看著天花板…
我知道最真實的小夏，小夏也是…不過我小小隱藏了某部份的我，現在我才意識到，我所一直在尋找的幸福…原來…（一直在我的身邊）
雖然幸福偶爾會到處飄移，讓我有時會感到寂寞…但是幸福卻不會忘記我，並不是觸摸不到，所以這樣就足夠了……


我的〞幸福〞正呼呼大睡著，今晚就好好來做個美夢吧！！




FI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