茉理＆梨沙

類型：中篇小說。


作者：ゆ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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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沙：聽說這篇ゆま阿姨也是很早就寫出來了！！
茉理：呃～媽媽最近比較忙吧……




二個禮拜後我才接到敦子的電話。
「優子，對不起喔！過了這麼久才打給妳。」

「沒關係的～工作很忙吧？」

「稍微有點呢…那個…下週六可以嗎？」

「下週嗎？」
我看了一下打工的時間表，下週六日剛好輪休。
「可以唷～剛好不用打工。」

「還有……如果…過夜的話…方便嗎……」

「咦？！」

「不方便的話沒關係！當我沒說…」
或許是我的反應太吃驚了，敦子連忙把話收了回去。

「不！不是的！是有點太突然，但也沒什麼不方便，下週六日我父母要回老家，週日晚上才會回來，我老哥要跟朋友去玩也不會回來，所以…基本上只有我一個人在家，如果不怕我招待不周的話…歡迎！」

「真的嗎？優子不會覺得困擾就好，是說…剛剛妳說老家是…？」

「就我們之前住的城市啊！親戚大部分都在那邊，他們是回去看爺爺、奶奶的，對我父母而言那裡才是原來的家吧？！即使搬來這邊也好幾年了…」

「這樣啊…」

「敦子也是離開那邊來到這城市的，所以也是妳的老家不是嗎？」

「嗯…說的也是…那就這樣了！下個星期六中午見！」

「嗯！」


掛了電話後我才感到疑惑，為什麼突然說要過夜？難道是有什麼事情嗎？雖然快想破了頭卻還是猜不出來。很快的，時間慢慢接近，我的緊張感突然全湧了出來。到了週五我便開始著手整理房間，又接著打掃客廳、廚房等地方，家人都一臉莫明其妙的表情看著我，也許我只是想藉著這樣的方式來分散那緊張吧。

到了週六，老哥一早就出門了，之後爸媽也陸續出門，剩下我一個人。
「現在要做什麼好呢？」

離敦子來的時間還一些空檔。

「洗洗衣服好了，正好可以打發時間。」

等待洗程結束時，我隨手拿了本雜誌翻看，剛好看到敦子最新的雜誌照片，除了介紹衣服外，連髮型也作了小小示範，因為敦子是短髮，所以介紹的是短頭髮的盤髮和編髮。
「好可愛～～～」

不由得脫口而出，把頭髮編起來的敦子真的很可愛，明明已經22歲了，臉蛋卻還像是個17、8歲的高中生，童顏大概是敦子最大的武器吧！

才剛晾完衣服沒多久門鈴就響了，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燦爛的大笑容。
「我來打擾了～～」

「歡迎！」

敦子的身後停了一輛車子，車上的經紀人小姐對我揮了揮手後便開走了。

「經紀人小姐總是這樣接送敦子嗎？」

「是啊！因為經常要跑東跑西的，雖然坐計程車也可以，不過事務所還是認為用自己的車子移動比較方便！」

「是喔！那還真是辛苦。」

「因為是經紀人嘛……」

「也是…那今天有什麼預定嗎？」

「這個！」
敦子從手提包內拿出幾張DVD。

「要看這些？但是…這齣不是之前跟妳在電影院看過了？還要看DVD？？」

「是啊！我很喜歡這齣電影喔！不、應該說這整部系列！！它還有續集喔！我連出的小說都看了，要兩方面都涉獵才能體會這故事的精采性！」

「是、是這樣嗎…」
看到突然興致高昂的敦子還真是嚇到我了，沒想到對於喜歡的東西可以如此著迷，這樣的敦子也是我第一次見到。

連續看完二部電影也已經傍晚了，我看了看時間猶豫著。
「吶、晚餐要怎麼辦？叫外送？還是……吃我做的？」

「咦！優子會作飯啊？」

「呃…也不算會，只是咖哩飯而已，要吃嗎？」

「嗯！當然！我也幫忙吧！」


於是我們開始在廚房奮鬥，小忙一下後還算順利，咖哩飯的味道還過得去。今天半天很平凡的過去了，但我不斷猜測著敦子來過夜的原因，直覺上告訴我這不尋常。

晚上準備就寢時，
「優子…」

「什麼？」

「今天謝謝妳的招待！」

「什麼啊～我也沒做什麼啊！」

「但…對我來說很快樂，今天的休假結束後，大概…大概要過好一陣子才會有休假了，事務所現在幫我接了很多不是模特兒的工作，可能會拍廣告、可能會上一些節目客串，說要多幫我增加曝光度，我想以後會越來越忙碌。」

腦海閃過的就是篠田店長曾經跟我說的那些話，沒想到這一天真的會來到。

「敦子…對於平面模特兒以外的工作會討厭嗎？會不想做嗎？」

「這個嘛…討厭倒是不會，只是不習慣。不過工作人員都對我很好，我想慢慢去嘗試各式各樣的工作，想吸收不同的人生經驗！」

「嗯，這樣想很好啊！我很期待在電視上看到敦子呢！敦子之後會越來越紅、越來越受歡迎的！」

「只是……我們可能就沒辦法像這樣見上面了，所以…」

我似乎有些了解敦子想過夜的原因，沒想到，不能常和我見面會讓她那麼在意。

「總是會有辦法的！放心吧！！我又不會突然不見…」
這話一出口我就知道我說錯話了，但脫口而出的話也收不回了。

敦子臉色一沉後就躲進被子裡，再也沒有任何回應。

「對不起…」

道了歉敦子依舊沒有回話，我知道她生氣了，因為我又讓她想起不好的事，無可奈何下我也只好回床上睡了。

隔天早上我難得的很早就醒了，而敦子還在睡夢中。我悄悄起身，打算先做些簡單早餐，等我再上樓時，敦子已經起來正在整理被褥。

「我做了早餐，待會一起吃吧？」

「嗯。」
敦子只是淡淡的應聲，而我也一起幫她整理。

這時敦子看到我放在角落的畫本，在我來不及阻止下便拿起來了。
「這是…在畫我嗎？」

「呃……不…不是的！是…是在畫我一個畢業的學姐！」

「是嗎…這是在畫什麼？」
「年末時的個人畢業作品發表會，我是以學姐當模特兒來設計造型…」
我說了謊，而且還是個不怎高明的謊話。

「真的嗎？但為什麼是畢業的學姐？？」
敦子的口氣明顯很懷疑。

「老師說要找非學校的學生來當，所以學姐既然已經畢業了就不算是學生…」

「不過…這畫中的人很像我不是嗎？雖然沒有畫五官，但這髮型…」

「真的！不是！」
我越狡辯越心虛，為什麼自己不敢坦承呢？自己在害怕什麼？一開始就說謊了，如果現在又突然誠實告知，敦子會不會又生氣了呢？發覺自己很在意敦子的反應。

「那…學姐已經答應當優子的模特兒了嗎…」

「倒是還沒…因為我還沒問她…」
這個問題讓我不敢再說謊。

「如果…那位學姐沒辦法的話，怎麼辦？」

「就…再找下一個。」

這時敦子忽然瞪大雙眼靠向我。
「找我！如何！？」

「咦！？」

「我沒資格嗎？」

「不！不會！」

雖然是敦子提出要自願，不過我卻沒有高興的反應。

「優子在考慮什麼？」

「沒…沒什麼，因為敦子會越來越忙不是嗎？不好讓妳幫我，況且事務所不一定會答應吧？沒有經過交涉就這樣出現在我們學校的發表會上，會讓事務所感到困擾吧？」
「但是…我想當嘛…事務所那邊我可以去說說看！」

「敦子也不要這樣為難事務所，這樣太自作主張了。」

敦子皺起眉頭，看樣子不是很高興。
「既然這樣…上次我用掉了一個願望，現在我要用第二個！我要當優子發表會的模特兒，穿上優子設計的服裝。這個願望優子絕對可以做得到！」

「等、等等！我說了要請學姐幫忙的！現在妳卻這樣說，這樣不是為難我嗎？」

「先不要緊張，當然是先問學姐，如果學姐不能幫忙就換我！」

「那學姐如果答應呢？！」

「就…當天讓我去見識一下吧！沒當優子的模特兒，至少看一下優子的作品。優子不是想當造型師嗎？最重要的發表會我想…就算幫不上忙，也可以在一旁為優子打氣！」

「妳啊…」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沒事，走走走～吃早餐去！經紀人小姐待會就要來了吧，先吃點東西吧！」
我催促著敦子下樓，有時候我自認為很了解敦子，但又覺得她變得讓我無法猜測，敦子的思考模式總是有些不太一樣。

我看著坐在對面吃得很起勁的敦子，注意到她拿筷子的手。
「聽說左撇子的人思考邏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，這是真的嗎？」

「蛤？不知道耶！」

「雖然我想觀察、比較一下，但我身邊就只有敦子是左撇子，所以沒辦法。」

「會嗎？我覺得我想法很普通啊？」

「是嗎…」

敦子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，是經紀人小姐打來的。她已經在我家門口等著了，敦子趕緊吃完後，我們便一起收拾，接著送她到門口。

「謝謝招待！模特兒的事，我會等優子的消息，如果我沒辦法接電話就傳訊息給我吧！我會看的！」

「嗯！」

「那…我走了。」

說完後敦子給我了一個微笑，便坐上車離去。

「普通嗎…」

如果敦子真的普通，那麼把這一切想得不普通的人是我吧！
在閒暇時，我的腦海裡想的全都是要幫敦子做什麼樣的造型。和敦子再度相遇後我的生活起了變化，只是我不明白的是，以前相處時並沒有什麼，為什麼直到現在才有變化呢，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沒有注意到呢？！


在開學前我想把設計圖大幅度的修改，上次在渡假旅館拍的照片已經刊在雜誌上了，我特地去買了一本。雖說模特兒的特質很重要，不過如果沒有眼光獨到的攝影師，可能也無法把模特兒的特質表現出來。看了那些照片不知怎麼的，胸口有股鬱悶。

「完全不一樣…」

那成熟的臉孔和表情，是我從沒想過的敦子。那麼，還有什麼樣的敦子是我沒見過的呢？這時我想起敦子喜歡的一部吸血鬼電影，冷酷、美艷，但卻邪惡。於是我決定了，就用這個主題來做造型設計！參考了一些雜誌和資料後，便把設計圖修改完成。

開學時交出了初步的設計，得到老師不錯的評價。被期待著看到完成的作品，雖然很高興，但卻也壓力十足。還剩下三個多月，這時老師又追加課題了，除了主角模特兒外，設計者也要上台。所以就是要準備二套，設計者的那套要與主角互相搭配，也就是要襯托的作用，這下可真的難倒我了。


在準備設計第二套之前，還是必須先去做件事。抱著不安的心情來到鬧區裡一家美髮沙龍的店，一進去裡面滿是客人，等候區也還有正在等待的人。
「生意真好…」

其實我不常來這裡，即使是熟識的人開的。四周望去，沒見到那位想找的人，只好向櫃檯詢問。

「請問…小嶋店長在嗎？？」

「優子！！！」

店員還沒回答，身後便已響起我的名字。

「陽菜學姐！妳好！」

出現在我面前的是，有著一頭亮麗長髮的女孩子。小嶋陽菜，是大我二屆的學姐。雖說是大二屆，但我們卻是同年的前、後輩關係，陽菜是四月生而我則是十月生，因為這樣，我和陽菜的關係比同屆的朋友還來得要好。畢業後陽菜就想做關於美髮的職業，去年終於自己開了這家店完成夢想。

「今天怎麼會想到來光顧？來！我帶妳去VIP座～」

陽菜拉著我進去最內部的位子，由她親自來服務我。

「那個我…是有點事想請陽菜學姐幫忙…」

在我說話的同時陽菜手也沒停下，已經開始準備幫我洗頭。

「等…等一下，先聽我把話說完嘛！」

我阻止了陽菜的動作，拿出我的設計初稿給她看。

「今年年末的發表會，我想請陽菜學姐當我的模特兒！」

「我嗎？」

陽菜看了一下稿子，沒幾秒後…
「我拒絕！」

「咦！！！」
那麼快速的回絕讓我很錯愕。
「為什麼？？」

「很簡單啊！妳設計的造型根本不適合我，而且這一看就知道妳是依某個人來設計的，所以我拒絕！」

「就…這原因？我…我可以改設計啊！！」

「為什麼要那麼麻煩？妳這圖應該已經通過老師的初審了不是嗎？再改設計不是很奇怪？直接找原模特兒就好了啊？」

「如果那麼容易，我就不會來找妳了…」

「很困難嗎？妳可是大島優子耶！！那個不管男女老幼都通吃的大島優子耶！對妳來說沒有做不到的事，只有不去做而已不是嗎？」

「前田敦子，學姐聽過這名字嗎？」

「前田…？好像…等等～」
陽菜到旁邊的雜誌櫃拿了本雜誌過來，指著封面。

「這個前田敦子？」

「嗯…其實我們是高中同學，我是因為到這城市後重考，大學才會晚讀一年。敦子大學畢業後也到這城市當模特兒了。」
於是我大略述說我和敦子之前的事情和現在的關係，會強調〞以前〞和〞現在〞是因為，我心裡認為我們的關係已經改變了。而陽菜在聽我說話的同時，也開始幫我洗頭。

雖然只想略為敘述而已，但一開口卻停不了，全部傾瀉而出。陽菜只是靜靜聽著我說，當然，手也沒停過就是了。就這樣，當我說得差不多時，頭髮也整理得差不多了，這時陽菜忽然問了我一句。
「所以，到底是哪個原因不找前田當模特兒？本人不是也表示有興趣？是怕尷尬？還是妳不敢？我想不通，這也沒什麼不是嗎？為什麼優子要那麼顧慮？」

「我自己也說不上來，那麼有名的人來當我的模特兒，有損她的身分吧？」

「是嗎？前田會這樣想嗎？」

「不…是我這樣認為…」
話才出口，我的頭就被狠狠敲了一下。

「妳是昏了頭嗎？胡思亂想的，一點也不像原來的優子！我認識的優子才不會這樣亂想些有的沒的，天性樂天才是妳的作風不是嗎？」

「原來的我…到底什麼是原來的我？我不知道…我都被搞混了。」
心底深處有個感覺，和敦子再次相遇後，自己不知不覺中變得很敏感、很畏縮。

「想想我們一、二年級相遇時，那時的優子散發出一股非常耀眼的光芒，風趣幽默、古靈精怪，很有自己的想法。總之，很活耀，就像現在！」

我看著鏡中的自己，長髮被好好打理後，非常亮澤又有光芒，整個人的感覺很不一樣。

「優子本來就是個很漂亮的人，加上個性開朗，很受大家的喜愛。不管是同窗或前輩甚至老師們，優子擁有的氣質是不輸給名人的，如果不小心進了演藝圈大家也不會感到意外。為什麼突然這麼自卑？保持做自己就好了呀！就算是自己做錯事對不起對方，我相信優子是真心真意的有在反省和補償，而對方一定會感受得到。不需要貶低自己，鼓起勇氣！去邀請吧！」

陽菜的話讓我清醒了不少，今天來這裡果然是對的。

「學姐…我可以抱妳一下嗎！？」

「呃……是可以…」

當我無法用言語說出來時，就會用肢體來表達我的感情，我用力給陽菜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「謝謝！」

「不…不客氣…但是…優子妳…抱太緊了啦！」
抱了幾秒後，陽菜掙脫了我的擁抱。

「抱歉呢…不是不讓優子妳抱，是怕優子的壞習慣又跑出來。」

「我的壞習慣？」

「優子很喜歡跟女生們肌膚相親，我是還可以接受啦～只是有時候手會非常不規矩的亂摸，很像色大叔耶！！」

「啊…對不起，那真的是習慣，手是不知不覺中就……」

「我早就想問了，妳這習慣何時開始的？」

「大概……高中時候吧？那時候讀的是女校，我還頗常被一堆女生包圍的，所以經常和她們開玩笑…就這樣習慣性的會想跟女生肌膚相親。」

「高中？！難道那個前田也遭過優子的毒手？！」

「別把我說得很恐怖的樣子！再說我從沒碰過敦子。」

「為什麼？？」

「不知道…」

「妳這色老頭！」

「就算問我，我也答不上來…」

「這很奇怪吧？難道前田對妳來說是特別的？還是妳對前田根本沒興趣？不然優子妳的魔手怎麼可能會放過前田這樣可愛的女生？真是令人想不通！」

或許陽菜說對了，我可以跟其他的同性好友玩在一起、做些親密的舉動，這是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友好表現，但唯獨對敦子不會那樣做。並非我和敦子的關係不好或不親近，或許是因為我想保護那份笑容，所以只想在一旁靜靜的守護她，我從沒和敦子有過太親密的舉動。


「我真的可以去邀請她嗎？」

「不要猶豫了！」

陽菜的激勵讓我下定決心，撥了電話給敦子，不過電話沒有接聽。
（可能在工作吧？）

於是我改傳訊息給她，重新邀請她當我的模特兒。

隔天我看到了回信，不過卻是半夜一點多。從內容中感覺她很期待，唯一的問題是，目前敦子的工作量很多，暫時無法見面詳談細節。如果找到了時間，她會盡快跟我聯絡。我剛好趁這段時間先找好衣料和準備第二套的設計圖。對於自己踏出的這一步感到無比的興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