茉理＆梨沙

類型：中篇小說。


作者：ゆ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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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沙：嗚嘻－－－－！！是新的小說耶！
茉理：噗－－這是什麼怪聲音〜www

「吶！畢業後我們還會再聯絡嗎…」

「欸？妳在說什麼傻話？當然會呀！」
在我旁邊的人突然這麼問我。

「可是…我們沒有上同所大學，彼此的家也不近…」

「但是我們還有電話啊！打電話的話不是隨時都可以嗎？」

「………」

這時我似乎能感受到剛剛話語中的不捨，馬上就是高中畢業、和相處三年的同學們說再見的時候了。

我握住那不安的手微笑著。
「不用擔心好嗎？我一定會常常打電話給妳的！」

不安的眼神轉為悲傷，眼眶裡泛著些許淚水回應著我。
「嗯！一定喔！我最喜歡優子了～！」

那有點羞澀卻又純真的笑容，我一直無法忘懷。


不過，承諾之後我卻沒有實現它。畢業後，因為父親的工作要調職到大都市去，於是乎，全家也都跟著搬了過去。太過突然的搬家讓我放棄了原本考上的大學，到了新城市後重新準備了一年才上考大學。當初匆匆離去時我只留了訊息給她，之後為了新生活開始不斷忙碌，漸漸忘了我的承諾。


三年後，升上大四的我也開始打工，在鬧區一家服飾店當店員。因為讀的是跟造型設計有關的科系，所以各式各樣的流行雜誌是我們每天都要注意的功課。
「今年的流行……」

當我看著雜誌時，其他的同事全圍在一起，像是在討論著什麼般地吵雜了起來，我也好奇的過去湊熱鬧。

「這女孩子好像是這家雜誌的新人耶！」
「長的好可愛～～～」
她們正在討論著某家很有名的流行雜誌的封面模特兒，我看了那封面上的人足足有十秒之久，那面孔讓我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。

（我在哪裡見過呢？）


就這樣過了一個月，我發現那女孩出現在雜誌上的頻率越來越多了，幾乎各種流行雜誌都看得到，但我卻還是想不起來。

因為打工的店位在流行指標的地區內，每到假日人潮總是非常的多。在我忙著接待客人時走進來一位女孩，我會注意到她是因為她臉上的墨鏡，不過我還是繼續做著我的事情，忙了一會總算有了空閒時間，於是我開始整理衣服。

這時，那戴著墨鏡的女孩朝我走了過來，並在我面前停住了，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。
「這位客人，需要找什麼嗎？」

那女孩沒有開口只是繼續站著，這反而讓我尷尬了。
「這位客人…」

突然間那女孩子漸漸靠近我的臉，最後拿下墨鏡、發出輕聲。
「妳這騙子…」

首先我愣住了，因為墨鏡下的面孔。再來我疑惑了，因為〞騙子〞這個字眼。但當我再仔細看清楚那臉龐時，和腦海中另一個臉龐重疊了，我終於明白〞騙子〞的意思了。
「敦…子…」

雖然我認出來了，敦子依舊怒視著我，說不出第二句話的我滿是愧疚。

「何時下班？」

「欸？再二個小時…」

「好，那我等妳！」

戴回墨鏡，敦子就在店裡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。剛才的情形讓店內的客人和其他同事的目光全聚集在我們二個身上，而我只能用苦笑來敷衍過去。幸好〞騙子〞 這話敦子說得很小聲，其他人並沒有聽見，不然我的品格大概會被質疑吧？

有幾個客人似乎已經認出敦子，紛紛向她索取簽名和照相，那感覺還真的很像個明星，但讓我更在意的是，與其要掩人耳目的戴著墨鏡，不如大方點拿下墨鏡。因為在室內還載著墨鏡是非常顯眼又奇怪的行為，反而引來側目。

（這小孩沒注意這樣會引來更多好奇的視線嗎？）

於是我走到敦子的面前，
「失禮了。」
拿下墨鏡放回她手上。
「有這麼受歡迎和漂亮的臉，就不要遮住它～」

敦子有點愣住的看著我，卻也沒拒絕我的動作。最後準備下班時，我的同事們把我逼到了牆角詢問。

「優子！妳真的認識前田敦子嗎！？」

我點點頭，全部的人開始騷動。
「可以簽名嗎？！」
「可以拍照嗎？！」
「事務所的人會不會怎麼樣？！」

七嘴八舌的一堆問題突然湧出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能不能做那些事情為什麼是問我呢？剛剛不是也有客人這麼做了？總之，雖然疑惑我還是回答了。
「我…我問問…」


於是我硬著頭皮過去。
「敦…子，我的同事們想和妳拍張照並請妳簽名，拍的照不知道可不可以放在我們店裡？」

「可以喲～相片可以放啊！我的經紀人不會說什麼的。」

聽到了這句話同事們全拿著相機跑了過來，拍了照、簽了名，最重要的事情還沒解決，我們決定到附近一家餐廳吃晚餐。因為是假日的晚上，餐廳內的人潮還滿多的，不禁讓我擔心敦子可以這樣隨意出現在公共場合嗎？
「沒關係嗎？現在妳可是個名人，這樣露臉不會怎麼樣吧？」


「有什麼不可以的？都一樣是人，我也有我的自由。況且我還只是個新人模特兒，通常會注意到我的大多是有在關注那些流行雜誌的人，對其他人而言我只是個普通人。」
敦子不以為意的說著，聽她說著這些話卻讓我有種陌生的感覺。

「敦子…變了不少呢…該怎麼說呢…像這些很成熟的話，從敦子的口中說出來，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…我並不是說妳不成熟的意思喔！！」
不是想說得罪的話，只因為那樣的敦子跟我回憶中的完全不一樣了，是我沒法去形容的感覺。


「我知道妳的意思，我是變了，人都會變…不過我並不想改變的…因為優子的關係，所以我變了。」

這句話像是尖刺般重重刺進我的心臟，感覺非常劇痛。
「對不起…除了道歉之外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愧疚，對不起…」


「我呢～因為模特兒的工作，大學畢業後就搬來這城市居住了。」

「嗯…」

敦子停下話題，手中的吸管不停攪著飲料。我看得出來她有點焦慮，但我不知道原因，是在等我做出什麼回應嗎？

「在生氣嗎…？」

敦子停止攪拌卻皺起了眉頭。
「沒有生氣…」

從她的一些小動作我知道她在說謊，敦子並不是擅於說謊的人，那些不自然的舉動讓人一目了然。

「我要怎麼補償，才可以讓妳原諒我呢？」

「我…並不後悔我的改變，正因為有所改變我才能做這樣的工作，而且我喜歡這份工作。認識了很多人、交友層變廣了、說話也很有自信，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。那個什麼都不敢做，連說話都會很害羞，一個人獨來獨往、沒什麼朋友的〞我〞。優子不覺得現在的我，比起以前的我還要好很多嗎？」
我有點震驚敦子是這麼不喜歡以前的自己。
「敦子現在覺得快樂嗎？」

「當然！」

「妳覺得快樂就好，那就不需要我來認同了。」
我直接迴避了問題，不過敦子似乎不怎麼滿意我的回答，開始沉默。這晚餐算是有史以來讓我吃得最尷尬又最苦悶的一次了。

最後吃得差不多時間也差不多了，在我想準備結束這頓晚餐時。

「電話號碼給我…」

「欸？什麼？」

「電話號碼給我…」

敦子很小聲的對著我說，一開始我還聽不清楚她說什麼。

「電話號碼？我沒有換喔！」

「再給我一次，那天看完妳的訊息後，我就把號碼和e-mail都給刪掉了，隔天也去換了電話。」


這時我深刻了解到當時敦子是有多麼恨我了，於是我們再次交換了電話和e-mail。

「剛剛妳說的補償…真的會做嗎？」

「會做！什麼事情都可以，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的我都願意做！」

「那好！現在我還沒想到，等想到了我會跟妳說！」


結束晚餐後，我回到家躺在床上。
「今天還真是不好過…」

我起身去翻了翻櫃子，找出高中時的相簿一頁頁翻著，看到一張我和敦子在畢業那天的合照，照片上的笑容我一直沒有忘記。

回想起剛認識敦子的時候，敦子是個很害羞又害怕人群的女孩，一年級時我完全沒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。到了二年級，因為換座位的關係，我坐在敦子的旁邊，這才開始去接觸她，有次敦子被我說的笑話給逗笑了，那笑容有股強大的衝擊性。

（想保護她！）
這樣的想法在我腦海中不斷迴盪著。

那天真無瑕的微笑純白得像張紙，看到那笑容就有種被治癒的感覺。之後我常常帶著敦子多接觸其他的人．事．物，敦子漸漸開始不怕生，也可以和他人正常交談。
我沒有實現我們的承諾，是我把那無瑕的笑容給抹殺了吧？

不過人都是會變的，我就變了，所以敦子也是會變的…

在沉睡之前我突然想到一個重點。
「到底她怎麼知道我工作的地方呢？」



大學的第四年，這一年是驗收過去三年來所學的成果，老師發表了畢業前最重要的課題，到年底前每個人想一個主題，從髮型、彩妝、服裝三大方面去設計出自己的作品，除了這三樣還有…

「模特兒！模特兒的選擇也在評分重點內，自己選擇的模特兒和主題有沒有互相符合是很重要的！別忘記成果發表會就像個小型的Fashion show，請大家認真製作自己的作品。台下的評分委員除了老師們外，還有業界人士會參予，說不定會被看中喔，這也是同學們的大好機會！還有一點請記住，模特兒的選擇請找非本校學生。」


作品發表訂在年末，至少還有半年以上的時間可以準備。對我而言，設計方面不算困難，只是模特兒方面…老師明說不能找校內學生，這讓所有人哀嚎了起來，包括我。雖然一聽到這點時腦海中自然呈現出敦子的臉來，不過…
「大概…不會答應吧…」



我開始考慮要先訂好主題再找有沒有適合人選，還是先找到人再依模特兒訂定主題？這問題一直讓我困擾著。
「怎麼辦呢？」

一直在思考的我上班也開始不專心了，這時同事們突然騷動起來，是我們的店長從巴黎回來了。

『店長！歡迎回來！！』


受到下屬們熱烈歡迎的篠田店長，從巴黎帶回不少當地最新流行的東西回來。篠田店長以前也是個模特兒，後來開了這家服飾店一圓自己的夢想。我們店的特色就是對歐美的流行趨勢很敏感也很快速地跟上，這全靠篠田店長經常飛美、歐等地去觀摩現在的流行，也因為店長以前職業的關係，所以跟不少雜誌社的關係良好，我們店也常會被刊登在雜誌內做介紹。

「咦？前田真的來了啊？！」

店長看到牆上的照片，是那天她們在店裡所拍攝的，貼在牆上已經變成活廣告了，不過店長突然的那句話讓所有人充滿疑惑。

「優子，前田來的時候有找妳嗎？」

「欸？為什麼店長會知道呢？？」

「那個啊…還記得上個月XX雜誌社請我們提供一些衣服和飾品供他們拍攝用嗎？那些東西都是優子妳挑的吧？」

「嗯…是的…」

「那天我帶去的時候才知道當天拍攝的模特兒是前田，造型師在做準備時對我們店帶去的東西很是滿意。」

【喔～篠田小姐，妳們店裡的東西都不錯耶～都是妳親手挑的嗎？】

【不～是我們一個店員挑的，她可是讀某大學的造型設計呢！怎麼樣？眼光還不錯吧～】
【嗯嗯～真的很不錯耶！以後如果當造型師一定比我還厲害！她叫什麼名字？】

【叫大島…】

【大島！！】


「那時在旁邊的前田突然叫了出來，把我和造型師都嚇到了！」

【請問她的全名是…？】

【大島優子。】

【是嗎…大島優子…請問篠田小姐，妳們店的位置在哪？改天我想去妳們店裡看看，順便請教那位大島小姐一些搭配上的問題…】


聽到這裡，我對敦子為何知道我工作地方的疑惑解開了，這算是巧合嗎？還是命運之神的安排？讓我和敦子再度見面，是要我對於沒信守承諾做出補償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