茉理＆梨沙

類型：中篇小說。


作者：ゆ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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茉理：ゆま阿姨其實很早就把文章寄給媽媽了…
梨沙：……下次換姐姐來校對好不好？
 

到了發表會當天，早早便去學校準備好東西。會場搭建在禮堂裡，舞台和伸展台前一天就已經搭設好了，壯觀的場面直到親眼目睹才覺得真是厲害。


發表會下午三點開始，順序是由抽籤來決定。我的號碼大約在中間，所以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做準備，而敦子大概中午就會過來，不過我得去帶她進來才行。


雖然有些忙碌，但緊張的心情卻越來越明顯。不知不覺也到了中午，手機響了起來。
『我到了喔！在校門口！』


『等我一下！』


趕去校門口接人，一眼就看到敦子戴著帽子、把帽沿壓的低低的，還帶了口罩。雖然不算是奇裝異服，但這樣反而有點顯眼。週遭已經有不少學生在竊竊私語了，情急之下，我牽起敦子的手後快步走著。


到了後台我才放心，因為中午大家都去餐廳吃飯了，所以沒有人在。
「為什麼優子那麼緊張啊？」


「剛剛差點引起騷動，妳沒感覺到大家都在看妳嗎？」


「欸！我以為我偽裝得很好耶？」


「唉呦！以前就跟妳說過，越偽裝就越會引人注意不是嗎？這個口罩真是多餘，如果只戴著帽子就很普通啊。」


「是喔！下次我會注意。」


「但如果是去比較多人的公共場合也許是沒問題的，因為也有很多人戴著口罩。」


「真是麻煩耶！」


「等中午過後人都來了，敦子再把口罩戴著，我想妳還沒吃飯吧？我去餐廳買了二個便當，一起吃吧！」


「嗯～～～」


沒多久，同學們陸陸續續回來了，大家又忙碌了起來。會場裡的老師們也開始做準備，今天的發表會再不久就要開始了。


號碼比較前面的同學已經在替模特兒著裝，我和敦子暫時先在一旁觀摩著。
「好厲害！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創意！模特兒也好高、好漂亮～」
我不禁讚嘆了幾聲，結果我的頭被大力的敲了二下。


「幹麻敲我？」


「抱歉喔！我沒很高！也沒很漂亮！」


「我沒那意思！敦子…很漂亮啊…」
為什麼我的稱讚會突然變得結巴呢？


「我不算高這是事實啊！我沒辦法去當一些比較專業的時尚雜誌的模特兒，就是因為身高問題，大概就只能是流行雜誌而已了。」


「是喔…不過也很厲害了呀，而且敦子有往演藝圈方向發展，更能讓大家認識妳，現在也很出名了。」


「大概吧…」


在你來我往的閒話中，時間很快就到了。要開始前，老師來到後台說明走台步的規則。每一輪出場五位，若加上自己等於是十位。由自己的模特兒先走，設計者隨後跟著，腰際要別上號碼牌才不至於搞混。


稍微數了數，我的順序在第三輪、是倒數第二，不過現在也可以開始準備著裝了。


在我準備用具的同時，前台音樂聲響起，發表會正式上場！


「敦子！我們開始吧！」
我說這句話時的聲音有些顫抖，緊張感已經到達極限的感覺。


「放輕鬆點～越緊張反而越會搞砸。」


「但是我…我沒走過伸展台啊！不緊張才怪！」


「放心！打頭陣的是我耶！優子只要帶著驕傲的自信心出來就好了！」
「為什麼是驕傲呢？」


「因為我啊！我來當優子的模特兒就是妳的驕傲！」
雖然不是很懂敦子的意思，但知道她要讓我盡量放鬆吧！


發表會開始了，後台就像戰場一樣，敦子很快便換好衣服。
「尺寸修改得還真剛好！」


「沒辦法！誰叫妳瘦成這樣，我們先來化妝吧！」


「優子的衣服不一起換嗎？」


「咦？也是可以。」
我放下東西就去換衣服了，一般人印象中的天使形象、造型，不外乎就是純白、希臘式的造型。為了要改成比較具有現代感，我用了印地安風來代表，使用了不少流蘇。


「怎麼樣？」
我換好後詢問敦子的想法，因為最後的完成品她也沒看過。


「還滿有層次感的，這個白色的百折裙子很好看。」


「是嗎…很久沒穿這麼短的裙子了，還沒習慣…」
自己的風格其實偏向於比較可愛和年輕點的形式，跟敦子完全相反。




後台漸漸開始忙成一團，我早先的擔憂好像沒有人發覺，原以為可以這樣無事的繼續進行，但週遭的同學們似乎還是發現了什麼而開始竊竊私語。


「優子！怎麼了？」


「啊！沒…沒事！」


果然被察覺到了吧，當同學們集體圍過來時，我採取了守護姿勢！


「大島同學，有事情想問妳。」
接著有三、四個人把我帶到旁邊去。


「妳的模特兒不會是那個前田敦子吧？」


「那個…這個…是的！」


我很老實的承認了，同學們相互看了看後，卻都皺起眉頭。


「這樣不會很不公平嗎？大島同學的模特兒是個專職的，而且還是素質很高的。光是以勝算來說，我們就已經輸了一大截了！！」


他們的話與我原先猜想的完全不同，本以為又是敦子的名氣引來的圍觀，沒想到卻是模特兒的問題。不過這也是他們知道敦子的名氣很高，才會擔心到這一點。


「發表會的用意是展現我們的設計構想，老師之前也說過，模特兒的選擇要符合自己的主題。我會找前田是因為我的主題剛好依她為主而已，我認為老師們不會因為前田的知名度而給我高分，完全是要看自己的作品所表現出的東西而定。難道你們對自己的作品沒有信心嗎？！」


四人又相互看了一眼，露出有些慚愧的表情。
「對不起，我們說了這樣的話。」


「沒關係的～大家好好拿出自信才是重要的！」


看到他們都笑了我也比較安心點，不過…


「還是有點事想問一下大島同學…妳和前田怎麼認識的啊？」


果然…還是問到了重點。
「我們…是高中同學…」


接著又是可想而知的問題不斷冒出，而敦子那頭也被其他人搶著要簽名、拍照之類的，這種情況不趕快結束不行。


「好了！好了！大家都忘了我們現在正在進行很重要的發表會嗎？還不趕緊做好準備！下組的人快要上場了呦～」


此話一出，所有的人才回過神來，趕緊回去繼續做好手頭上的工作，我總算鬆了一口氣。


「剛剛…優子是在保護我嗎？」


「欸…嘛…」
我沒多做回應，繼續幫敦子化妝。




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後，我把最後的飾品戴上。看著自己的作品真實呈現，內心只有一個想法。不管結果如何，我的心願已經完成了。


這時敦子對我微笑了一下，這笑直接衝擊到我，心臟突然跳動得非常劇烈。
（這是什麼感覺…）
我摀著胸口試著讓自己的心跳平靜點，接著慌亂的騷動又開始了，第三輪要上場的人開始移動準備。


我深深吸了口氣、看向敦子。
「我們走吧！」


「嗯！」


在旁邊等待時，每個人都可以透過放在後台的螢幕看到舞台中央的情形，也就是說，有攝影機在拍攝整個舞台畫面。看著別人的表現是如此得好，全身不禁微微顫抖著，而敦子察覺到我的情形。


「優子，仔細看著我！」


「欸？」


「妳是我造型師！所以不可以膽怯！！」


「我…」


「好好看著我！優子引出了另一面的我，這是別人都沒有看過的我！」


敦子非常嚴肅的看著我，這瞬間我感覺到，那不是平時的敦子，是已經投入我塑造的角色內的敦子。


「我走了！」


看著敦子出場的背影，我馬上回過神盯著螢幕，也有不少人一起盯著看。敦子出場時，現場的人都不禁驚呼，站在我旁邊看的人也是。
「好厲害！從沒看過前田這樣的造型和神情，跟平時在雜誌上看到的完全判若二人！！」


聽到這樣的評語我也開始自信滿滿，敦子那魔女般的型態、充滿邪氣的眼神，讓很多人吃了一驚。
「好的！大島優子！換妳好好表現了！」


跟敦子冷酷出場不一樣，我帶著微笑出場。現場的鎂光燈非常炙熱，評審老師們的眼神非常嚴厲，其他觀眾都在一旁私語著，但是我不畏懼。


走完台步後回到後台，要趕快去準備謝幕的服裝。一走進去，其他人還繼續圍著敦子。


「親愛的同學們！要簽名、要拍照的，等發表會完後再繼續好嗎～要準備謝幕啦～～你們不用準備嗎？」


才說完又馬上一哄而散。
「真是的！這些人好氣又好笑！」


「哈哈哈～～～」


敦子突然笑了起來。
「優子的同學還真是有趣，但剛剛那句話很像是經紀人會說的話呢～」


「是喔？不過我擅自這樣決定要不要緊啊？」


「沒關係的～事務所也想趁這個機會多多親近一些fans，可以增進人氣！」


「嗯…那就好！那我們快換裝吧！」


「還有第二套嗎？」


「這是謝幕穿的，可以普通一點，不過我想來點不一樣的！」
其實我早就想好，在最後的最後要怎樣表現出敦子的與眾不同。


幫敦子卸完粧後，只是打個很薄的粉底而已。
「就這樣？不用上粧了嗎？」


「不需要！其實敦子素顏就很漂亮了！而且我們的謝幕裝是這個！」
我拿出西裝制服出來，這個跟我們以前的高中制服很像。我打算還原敦子和我的原始點，也想藉此機會喚回我和敦子以前的關係。


「妳先去換吧！」
敦子拿過衣服後沒說什麼話，而我也沒多去留意她的表情變化，開始卸起自己的粧。接著把瀏海用定型液撥到一旁，再紮起馬尾。
「嗯！這樣就完成了！」


而敦子也換好衣服走出來。
「如何？」


敦子卸了粧後露出原本清新的臉龐，和高中時代一樣，但又或許不太一樣。那原本稚氣未脫的表情，現在則是顯得更加成熟。
「敦子很可愛呦～那換我了！」


我對於再穿回高中制服還滿有信心的，換好出來的那一瞬間，敦子突然睜大雙眼盯著我，表情感覺有點奇怪。我想那大概是因為我看起來跟以前沒什麼不同的關係吧？


「怎麼樣？看起來還適合嗎？」
我有點不好意思的問著敦子。


「嗯…感覺…就像當時那樣…」


（當時那樣？這詞是不是用錯了？）


「那就好，我們準備走吧！」


謝幕時老師們會在會場上直接發表分數最高的學生作品，無疑的這意思就是，第一名代表著最優秀的人！


一對一對出場，大家再次走完前面的伸展台，並在主舞台上等著。換我們出場時，我握住了敦子的手，敦子顯得有點吃驚，我看著敦子微微笑了一下。不知道為什麼，我有信心這次的發表會可以大大改變我和敦子的關係，這應該也是我的期望吧！


走出去後，明顯感受到場內人的驚訝與騷動，主要原因就是，敦子兩面不一樣的形象。在這強烈對比之下就可以知道人的變化性有多麼大，而且是我發現這塊寶石不同的面貌。


在等待發表時，我的手依舊是緊緊握著敦子的手，也許是我很緊張也很在意結果吧，雖然我其中一個願望已經實現了。


『現在就來發表！第三名的是…！』




不過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如期所願的，雖然失敗了卻也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經驗。


『在這裡呢…我們還有一個特別獎！雖然是剛剛才決定的，而來發表得到這項殊榮的是，現在在時裝界很有名的造型師－安藤老師。』


老師們突然追加了新的獎次讓大家都很意外，當然我也非常意外，還是由那位鼎鼎大名的安藤老師來親自發表，內心就更加緊張！


『是的！會追加這獎項是因為這位學生的作品，出乎意料之外！雖然不算是很完美，但是身為一個造型師就像是在施魔法般，把平常所看到人、事、物，重新發現新的面貌，而這位同學做到了，她就是…大島優子！』


實在太突然了，在一陣鼓譟和掌聲中，我呆住了。
直到敦子將我推了出去才回過神來，全部結束後我還是很狐疑，而那位安藤老師把我找了過去。


「有沒有興趣明年年初到我們的工作室來實習？」


「咦？我嗎？」


「雖然大島同學的作品沒有得到前三名，但我看到了妳的不同想法，那位前田敦子小姐是妳熟悉的人的嗎？」


「嗯！我們是高中同學！」


「原來如此，當前田小姐走出來時我們都很吃驚，這跟我們在一般雜誌上看到的形象有著明顯的反差。前田小姐是個雜誌模特兒，負責她的造型師應該從沒想過用那麼不合乎本人印象的造型來表現。但也可能是他們都沒有想過前田小姐還可以適合怎麼樣的形象，這一點大島同學則是用力的把它挖掘了出來。造型師有時候就是要顛覆一般人的印象。」


「謝…謝…」
第一次這麼被誇獎讓我心裡很高興，而且還是從我憧憬的老師口中說出。


「怎麼樣？有興趣來嗎？」


「非…非常樂意！我會好好學習和加油的！」


這樣連想都沒想過的好機會竟然就在我眼前，我高興的想把這個好消息跟敦子分享，最後我在一群人牆中發現了她。
「好厲害的人氣！敦子似乎越來越受歡迎了！」
圍在她身邊的不是一些有名的攝影師，就是時尚界有名的造型師。我只好靜靜的等敦子注意到我，因為如果就這樣打斷別人的對話是非常失禮的事。


等了好一段時間後，敦子像是發現到我了，很有禮貌的招呼完這些人後才向我走來。
「優子要回去了嗎？」


「先收拾一下，有些東西我要拿回工作室放，可以一起來嗎？我有些話想和敦子說。」


敦子表情有些猶豫，不過又很快答應了。
「正好，我也有事情要問優子。」






如果那個時候我有察覺到敦子的異狀，或許我就不會這麼急著表明我的想法。